魏晋风骨化沉香(叁)
【导读】你可以喜欢先秦的百家争鸣,你可以倾心盛唐的华丽磅礴,而我独爱魏晋的那一份清新与不羁。李泽厚说:“魏晋之际,文人们外表尽管装饰的如何轻视世事。洒脱不凡,内心却更强烈地执着人生,非常痛苦。这构成了魏晋风度的内涵。”。魏晋文人大量行不由己、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在他们身上洒脱与恐惧、纵情与哀伤、飘逸与忧患互相对立,互相交融,体现在作品中即形成了风骨文学的审美取向和价值判断。
从魏初到晋末,是玄学发展并逐步完成的时期,也是清淡名士在热烈的玄论论战中追求梦想、完善人格的时期,其进程贯穿了整个魏晋兴衰的历史,这一时期既有理性与睿智的光辉,也有理智与强权暴力的冲突。大量魏晋文人集儒、释、道于一身,他们有“学而优则仕”关心国家命运、惩恶佑善的儒者的积极性,又有道家的崇尚自然、追求逍遥的精神,同时又精通佛理,这是中国文人的典型性格,是魏晋文人在汉末儒教衰微、道德沦陷之后,探讨新的治国思想与人生之路的结果。他们在孔子身上看到了具有人文精神的仁者的美德,在老庄那里获得了崇尚自然、追求自由的精神,在东晋时期,佛教又给他们带来了安慰心灵的教义与新的思辨方式。魏晋朝代更替频繁,经常有文人名士付出血的代价。文人们为了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并保持自己的人格与理想,安抚痛苦与恐惧的心灵,就自然地朝圣拜佛,寻找归宿感。
魏晋玄学的“越名教而任自然”,猛烈地抨击了烦琐传统的儒家伦理思想,开辟了一条玄思清朗的思想途径,从而一扫经学腐朽的尘垢,给当时的文人输入了新的血液,一些学者认为,玄学对我国魏晋时代的文学创作起到了质的作用,是推动“魏晋风骨”发扬光大的力量。而我认为,在文风日盛的魏晋时期,玄学是哲学理论上的追求,它仅仅对当时文人的心理起到了安抚的作用,面对无情的打击,为了化解难以忍受的沉重心理,他们走向了虚无的佛与道的梦幻境界中,去寻找心灵的平衡,形成了文人的儒、释、道三学统于一身的精神境界,把内心的悲苦用“玄玄乎乎”的玄学问题来覆盖。实际上这是魏晋时代赋予的带有悲剧性的文人的性格,但在文学创作中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王弼、何晏是煽动玄学之风的旗将。王弼今天只留下两句“圣人茂于人者神明也,同于人者五情也。”的轶言,其文采很有限;而何晏也只留下两首《言志诗》和一篇奇特的《景福殿赋》,其中《言志诗》有“风骨”的迹象,作者以空中的名和水中的草为化,全力表现所处环境的艰难多险,最后则归结到“逍遥防志意,何为怵惕惊”,“且以乐今日,其后非所知。”的出世欲求上。
因此,玄学的思想只能帮助忍受屈辱的痛苦的文人们维护自己的尊严,更好地实现“穷则独善其身”,他们在玄学中审视自己的处境,变得通脱达观、高标风流,而这种玄学思想寄于文学,则使诗歌与艺术有机结合,为“风骨”的突现提供了思想保障。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