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源氏物语》竞香会，看平安王朝六大熏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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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种爱好的开启，大多与读过的文学作品有关。
我对熏香的好奇和喜爱大抵如此。从第一次读《源氏物语》，就被其中和熏香有关的描写给迷住了——
第三十二回·梅枝一章里，源氏为独生女儿筹备着裳式，这是即平安王朝女子的成人礼。为表朕重，他邀请当朝皇后——秋好中宫——来为女儿结腰。
结腰是指在将裳的腰带在女孩的腰间打一个结的仪式，象征这个女孩已经成人。结腰之人则为其保护人，通常会选择位高权重或德高望重之人来担任。譬如紫姬的结腰人是其父兵部卿亲王，玉鬘的结腰人是其父内大臣，源氏对独生女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向秋好中宫一样，成为下一任皇后。（事实上，她也确实做到了：毕竟是名门闺秀，权臣之后......）

图一：源氏独生女的着裳式，秋好中宫正在为她结腰。她在成为中宫后，将源氏的荣华引至顶峰『3』


为了替女儿准备着裳式上要用的熏衣香，源氏将香料分送给妻妾们（以及红颜知己），请每人配制两种香剂，又对她们说：“我们当以香气的浓淡来判定胜负。”
这样的一番话，激起了众美人的竞争之心。她们精选材料，捣制香剂，大家都秘密地调制自己的熏香，又精选盛装香料的器物，力求尽善尽美，以在竞香中获胜。

同一种熏香的调制方法，各处都有广泛流传的方子，但因每个人爱好不同，种种香料的用量就有细微的差异，最后导致整香气浓淡有差异。竞香就是较量每种香剂中含有的香料过多或不足，挑剔微小的缺点、较量分毫之差，严格判定优劣的差别。整个过程不但饶有趣味，亦是彰显各自才气情趣的绝妙机会。就像今天的女性，如果香水挑选得当，也会受到众人的称赞。比如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被陌生的人拦住一句”你的香水真好闻！是哪一款呢“，心情就会变得很好，是一样的:)
回到《源氏物语》，这次由源氏发起的竞香会，都有哪些参与比赛的人和熏香？最后的获胜者是谁？文中这样总结道——
“其中只有前斋院槿姬送来的“黑方”①，毕竟幽雅沉静，与众不同。至于“侍从”②，则确定源氏所制者最为优良，香气文雅可爱。紫姬所制的三种香剂之中，“梅花”③的气味爽朗而新鲜，配方分量稍强，故有一种珍奇的香气。萤兵部卿亲王赞道：“在这梅花盛开的季节，风里飘来的香气，恐怕也不能胜过这种香剂吧。”住在夏殿里的花散里，闻知各位夫人大家制香，互相竞赛，觉得自己何必挤在里头，与人争长。可见她在制香等事情上也是谦虚退让的。因此她所制的只有一种夏季用的“荷叶”④，香气特别幽静，异常芬芳可爱。住在冬殿里的明石姬，本想调制一种冬季用的“落叶”⑤，但念此香比不上别人，亦甚乏味。因此想起：从前宇多天皇有一种优越的熏衣香调制法，公忠朝臣得其秘传，再加研究精选，制成名香“百步”⑥。她便依照此方调制，香气馥郁，异乎寻常。萤兵部卿亲王认为此人心工最为巧妙。”


图二：萤兵部卿亲王对评判出获胜的五种熏香，都是大粒的香丸，盛在异常精致的香壶之中『3』


竞香会上出现的熏香共有六种：黑方、侍从、梅花、荷叶、落叶（未配制）、百步。调配熏香的参赛者共有五位：源氏、槿姬（源氏密友）、紫姬（源氏”北之方“，即正妻）、花散里（源氏妻妾）、明石姬（源氏妻妾）。
每人调制香剂的数量与种类都各不相同，最后各人有一种熏香胜出：

图三：参加竞香者所调制的香剂，以及最后获胜的熏香（紫色加亮部分）『2』



这些名字优美、富有异域风情的熏香究竟是用怎样的香料调配而成，它们如何在竞香之中被判定胜出，和调香之人的哪些性格特点遥相呼应？接下来将一一详细作答。

《源氏物语》创作的时代，正是日本平安王朝的鼎盛时期。贵族阶层生活奢靡，镇日浸淫于风花雪月中，对种种风雅之事格外有兴趣。熏香便是他们日常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随着季节的变化，使用不同的熏香，最后便成为平安时代著名的六大熏香。
黑方、侍从、梅花、荷叶、落叶（未配制）、百步——这些熏香都属于”炼香“，即将磨制成粉末的香材，配以蜂蜜、梅肉、甘葛等”保香“之物，混合、捣制、调配、揉制成大粒的香丸。保香的材料添加得愈多，留香时间就愈长，如作为熏衣香，便能达到”盈香满袖，隔帘亦可闻“的效果。

其中，”百步“是明石姬在前代源公忠的秘方之上改良而成的一种熏衣香，并不在六大熏香之列。它的胜出，主要在于明石姬出色的自由发挥，使得这种熏香别处心裁，馥郁非常。而其他人调制的熏香，包括明石姬没有调制的”落叶“和文中没有出现的”菊花“，才是真正的”平安王朝六大熏香“——梅花、荷叶、侍从、菊花、落叶、黑方



一条兼良所著的《尺素往来》之中，记录了这六大熏香的配方以及调配之法：
“沉香，丁子，贝香，薰陆，白檀，麝香等六种，每方捣移而和之。
加詹唐，命名梅花；加郁金，命名落叶；加甘松，命名荷叶；加藿香，命名菊花；加零陵，命名侍从；加乳香，命名黑方。
此皆发梅檀、沉水之气，吐麝脐、龙涎之熏者也。”
由此可见，六大熏香是在沉香，丁子，贝香，熏陆，白檀和麝香的基础上，添加不同的香料，变化而成具有季节代表性的六种熏香。随着四季更迭，贵族们所用的熏香也会依次更换。光看这些名字和相应香气的描述，就觉得奇思妙想、幽雅非凡。
下面将分别介绍这六种主题的熏香，以及《源氏物语》中的调香者——每种熏香和调制之人的性格、爱好和情趣都有着微妙的共同之处，实在耐人寻味。
大家不妨将此当做一场追寻《源氏物语》的香乘之旅。



No.1 黑方
调香者：槿姬『2』
身份：前斋院，桃园式部卿亲王之女，源氏红颜知己
技能：书法、和歌、调香

容貌指数：★★★★（如朝颜般的美女，却以“槿色凋伤甚”自谦，大部分漫画作品都将其描绘为眉清目秀、缺少艳丽之相的优雅女性）
才气指数：★★★★☆（和歌作得很好；书法清秀淡雅，但不在源氏品评“名家”之列；调制的黑方可见其人富有内涵）
身份血统：★★★★☆（桃园式部卿亲王之女，嫡出，有“女王”封号，故在某些译本中又称之为“槿女王”）
性格特点：内敛、谨慎、清高、自持


槿姬一直与源氏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属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型美女。
她对源氏颇有好感，丧妻之时写信安慰他，担任茂贺斋院期间也保持书信往来，这还成为弘徽殿一派流放源氏的“罪证”之一。然而，当源氏正式向她示爱、表示出要迎娶她为北之方（即正妻）的意愿时，槿姬却冰冷地拒绝了。这样不近人情的举动，更让源氏无法死心。
林文月的译本对槿姬的此种心理有一段动人的描写：
“并非不敬仰源氏之君的人品，也非不欣赏其人情致。但是，即令自己表示仰慕之情，怕世人只当自己与一般阿谀他的女性无别；而且，对方可能轻易便看透自己肤浅的心吧？对着那样超凡越俗的人物，这样岂不教自己太窘困吗？”
——由此可见，槿姬并非对恋爱之事一窍不通，亦非不解风情。她之所以刻意对源氏冷淡，一方面是爱惜名誉，畏惧世人讥评；另一方面则是头脑清醒，对源氏的性格和两人的未来有着深刻的见解：源氏本人极为优秀，是世间凤毛麟角、出类拔萃的男人。他对女人都很温柔，然而眼光极高，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各方面完全般配的心爱之人（紫姬是源氏的最爱没错，但她出身不高，所以后来才会被十几岁稚龄的女三宫夺取北之方的地位）。
自己的品貌能否配得上他，槿姬没有自信。退一步讲，即便嫁给他做北之方，等新鲜劲儿一过，源氏势必会另觅新欢，光看看与他有染的女性数量就够头疼了，自己又何必要沦为环伺身旁但求一顾的众多女人之一呢？
清清静静地孑然一身，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样本来很好。行将踏错只是一步的事，然而一旦自己动摇，就再无回头之路。
槿姬的自尊与矜持容不得她与源氏有进一步的发展。两人就像被银河相隔两端的星宿，一步之遥，便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也正是这份距离，给了槿姬足够的安全感，使她在与源氏交往的过程中得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才情。且看她为源氏独女调制的熏香：
“随函送来的是一只沉香木箱子，内装两个琉璃钵，一个是藏青色的，一个是白色的，里面都盛着大粒的香丸。藏青琉璃钵盖上的装饰是五叶松枝（此应为“黑方”），白琉璃钵盖上的装饰是白梅花枝（此应为“梅花”）。系在两钵上的带子也都非常优美。”
黑方是模拟冬季湖面结冰时的微香，是寒冷、凛冽而淡雅的香气。在竞香赛上，调制黑方的有三位：槿姬、源氏、紫姬，都是心灵手巧而品味高雅之人，然而最后胜出者只有槿姬调配的香剂。
且看萤兵部卿亲王的评语：“幽雅沉静，与众不同”“最含蓄有深味”——这不止是对熏香本身，更是对调香者性格一针见血的判语。
论此三人，紫姬性格开朗，喜爱繁华热闹的春季，悠远静谧的冬日雪景与她并不相称，我们也很难想象，一位天性活泼的女子能够调制出具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那般孤绝、幽寂的香剂；源氏虽然也是多愁善感、耐得住寂寞之人，他的本性却更类似春日里寻芳猎艳的蝴蝶，格外醉心于花花世界——他可能偶尔于花枝上小憩，然而薰风一起，又恢复了多情好色的行径——不难想象，这样的性情恐怕也不太可能模拟得出流水成冰的那种宁静而枯寂的风情。换言之，紫姬和源氏都是如三春丽日般“暖调”性格的人（也是为什么他俩特别般配的缘故），而黑方与其代表季节的特点，恰恰是与之截然不同的清冷之调。
正如同名贵的宝剑往往与铸剑师“人剑合一”，能与黑方完美契合的，只有性情沉静、内敛含蓄的槿姬。那些隐忍不发的感情，深藏于心永不告人的秘密，她不是没有动过心，却以洞察万事的冷静和超然世外的自制力将胸中的一点热情交付寒风吹熄，最终只余一抔冷寂的灰烬，来祭奠自己从未开始过的爱情。
香气散尽，只余最后一缕残韵，那是她以深沉而疏离的方式在诉说心底的话语。


附 黑方 之『四条大纳言调香方』：
沉香 四两，丁香 二两，甲香 一两二分，白檀 一分，熏陆 一分，麝香 一分。
上为末，与蜂蜜、炭粉相合，揉制成丸，盛于瓷器中，埋于水边土中。春秋埋五天，夏日埋三天，冬日埋七天。


No.2 侍从
调香者：源氏『2』

身份：桐壶帝二皇子，后降为臣籍，此时已官居太政大臣
技能：全能型，书法、和歌、调香、骑射、乐器、绘画、歌咏、舞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震惊世人
容貌指数：★★★★★（艳丽夺目，比许多绝色美女还漂亮，“光华公子”的美名盛传于世；但又不失英武之气，颇有男人味，远非寻常“娘炮”可比）
才气指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文武双全太子退避，他不在的时候，整个宫廷都为之黯然失色）
身份血统：★★★☆（母亲身份地下这一硬伤，不但直接导致他与帝位无缘，而且令爱子如命的桐壶帝不得不忍痛将他降为臣籍。）
性格特点：聪慧绝伦，内心自傲，初期张扬不知分寸，后来逐渐行事稳重可靠。风流好色。


作为紫式部笔下虚构的“平安王朝第一美男子”，光源氏不负盛名，不仅在小说中俘虏了几朝女子的心，更成为平安时代无数女性的春闺梦里人。
有趣的是，源氏一生中风流韵事无数，在那个时代可能为人津津乐道，亦是他倾倒众生的象征；而到了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流行的今天，源氏却被多情不专一、好色的缺点所累，不但所有优点和魅力都被忽略，还屡屡被骂作是“地道的渣男”“无耻之徒”“色鬼”“负心汉”“变态”——前后对比之强烈，真是令人不禁莞尔。
可是，源氏真的是个品行败坏的“渣男”吗？他就是酷爱乱伦、通奸、因而臭名昭著的代表吗？
放在今天的社会来讲，这罪名一点不错，源氏的行径可谓是骇人听闻，罄竹难书。然而，评价一个人却不能如此草率地下结论，原因无他——
要讨论一个人的品行，必须要在当事人所处的时代和社会背景之下，基于那时的社会风俗与道德观做判定，才有意义。反之，强行用今天的道德水准来评判平安时代的源氏，便是毫无道理可言，还会贻笑大方。
要知道，平安王朝的贵族阶层是一夫多妻并访婚制，恋爱关系自由开放，男子于夜半穿帘入户与女子幽会，黎明时分又匆匆离去，这就是当时是谈情说爱的正常方式。伦理也比起今天混乱许多：那个时代的人可以接受同父异母的兄妹或姊弟间通婚（只要不是同父同母就行），当然，这在今天是难以想象的。
男人对一众妻妾有经济供养的责任，夫妻关系可能随时终止，遂断绝经济支持，女方通常带走孩子，改嫁或另觅新欢也无人责难。再者，恋爱时男方很难看到女方的脸（习俗认为女子不能被看到脸，即便是面对丈夫，也要遮遮掩掩），一般书信往来之后便确定关系，夜里来，天明去。然而，因为彼此之间缺乏了解，很容易性情不和、三观不对盘，导致男子抛弃女子的事时有发生。与这些薄幸男人相比，但凡是与源氏有旧的女性，都得到他妥善的照顾和赡养，得以于锦衣玉食的环境里平安终老，不能不说他念旧且有善心，值得被当时的世人所称赞。
至于那些女子的痛苦与悲哀，与其归咎于源氏花心，不如责难于男尊女卑的社会、一夫多妻的制度更为妥当。没有平安王朝，何来风流源氏？


言归正传。在此次竞香会中，调制侍从的只有两人：源氏与紫姬。且看萤兵部卿亲王的评语：
“文雅可爱”“最为浓艳有致”——给人的感觉是一种颇有女人味的、很妩媚的香剂。
侍从是描述秋风起时略凉的涩香，因为代表秋季，听起来像是一种清凉的熏香，其实它的香味馥郁、浓烈非常，广受宫中妃嫔与女官的喜爱，可谓“后妃之香”。传说侍从得名于其创制者——乙侍从，有“拾遗补缺”的别称，是六大熏香中最具变化性的一种，调制难度也最大。更有一种说法：侍从因为可以盖过任何身体沾染上的香气，也被某些贵族用来掩盖偷香猎艳的行径。
在文中，作者颇为隐秘地一笔记道：
“这两种香剂的制法，向来不许传授给男子，不知他何由知道。”
真是暧昧非常！还能如何知道？显然是某位相好的女子悄悄传授给他的。源氏的风流由此可以窥见一斑。
细细寻思，这就更有趣了：源氏一介外男，竟然在这种本应由宫中女子专属的熏香上拔得头筹，实在耐人寻味。这正是作者再明确不过的暗示——多半是某位与源氏关系密切的、有宫中经历妃子私下相授的。
鉴于这款侍从轻而易举地击败了紫姬按“八条式部卿亲王的秘方”调制的香剂，源氏得来香方确实非同凡响，亦可见香方的原主人——那位宫妃——应是品味绝佳又精通香道之人。
基于此推断，有三个人正是逃不掉此种“嫌疑”：

※ 六条妃子『5』
”秋好皇后的母亲（六条妃子），品貌与众不同。欲求情趣丰富、姿态艳雅的范例，则首先想起此人。“
——曾经独霸皇太子的恩宠，风姿美艳、才貌双全的一代佳人，差一丁点儿就位列皇后，只可惜运数实在不济。六条妃子成为寡妇后离宫孀居，还带着一个女儿，结果走到哪里都被贵族公子们所惦记，这魅力实在是有点惊人。她年长了源氏整整八岁，源氏依旧与她往来不断。若不是后来情迷心窍、闹出了人命，源氏的第二位北之方很可能是她，而不是紫姬。
文中不少细节都昭示着六条妃子超凡不俗的品味与丰富的情趣，她于香道这种日常游艺应该并不陌生。为皇太子妃时曾在宫中浸淫数年，可以想见，六条妃子对于”侍从“这种女人爱用的熏香应是非常熟悉，手中握有秘不传人而出色的香方不足为奇。


※ 胧月夜『5』

紫姬说：“那末我倒要问你：那位尚侍胧月夜，做事周到，人品也很高雅，绝不象一个轻佻之人，怎么和你之间也有了风言风语的传闻？”

还有尚侍胧月夜，也是热爱书画的雅人，所藏精品甚多。


——文中没有直接写胧月夜对香道的了解程度。她是朱雀帝的宠妃，又曾与源氏打得火热，对这二人的影响力都不可小觑。朱雀帝与源氏均是公认的品味出众之人，能得到他们的青眼，胧月夜自然不俗。
熏香是宫中女子日常必需品，如果使用不当（譬如没有选与季节、场合相符合的香品）是会被人耻笑的，竞香也属于宫中经常举行的游艺之一。像胧月夜这样很有品味、深通生活情趣的高阶女官（其实她比其他女御还更像宠妃），香道几乎是必备技能，完全存在她藏有精妙的香方并私授给源氏这一可能性。


※ 藤壶女御
”门外北风甚烈，雪花乱飞，帘内兰麝氤氲，佛前名香缭绕，加之源氏大将身上衣香扑鼻，此夜景有如极乐净土“
——藤壶出家之际，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法会，种种细小物事都装饰得异常精美，熏香也遴选馥郁优美之佳品，营造出”兰麝氤氲“的意境。从这一细节可以推测，藤壶也属于懂香之人。（再者，以她的身份，想不懂都不太可能）


附 侍从 之『闲院左大臣调香方』：
沉香 四两， 丁香 二两，甲香 一两二分， 甘松 一两， 熟郁金 一两。
上为末，与蜂蜜、炭粉相合，揉制成丸，盛于瓷器中，埋于水边土中。春秋埋五天，夏日埋三天，冬日埋七天。


参考文献：
『1』The Tale of Genji Asakiyumemishi Illustrations OOP 1984 / 大和和纪
『2』《源氏物语》大和和纪/绘 章世菁/等 译 1999-3-1，山东文艺出版社，ISBN: 9787532918386
『3』《源氏物语》花村 えい子/绘 2013-07-31，Shogakukan (0010)，ISBN-13: 978-4093621960


『4』《闻香识人——有关<源氏物语>熏香的分析研究》卜晓镭，淮阴工学院学报，v.9 n.2, 2010.『5』《源氏物语》牧美也子/绘 1997-1998 (2002 printing)，Tōkyō : Shōgakkan，ISBN: 9784091912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