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精髓,也是对自然天地的崇敬的最高表现。
古时候,人们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神灵,只有得到神灵眷顾人类才能繁衍生息。“香”与“祥”相近,而且焚烧时,香可以发散出芬芳气味,形成冉冉上升的烟雾,人们通过香气和烟雾可以把自己的夙愿传达给天地鬼神,所以心怀敬畏,燃香祭拜就成了人们对神灵最高礼遇。
《尚书舜典》中曾记载大舜受禅让以后,在泰山上焚香祭拜的事件。由此可见以香的奉神明,在六千多年前就已形成
除了祭祀神明,人们还把香应用到了日常生活当中。《礼记》中:“男女未冠笄者,鸡初鸣,咸盥漱,拂髦总角,衿缨皆佩容臭。”(先秦时少年拜见长辈先要漱口、洗手,整理发髻和衣襟,还要系挂香囊,避免身上的气味冒犯长辈。)”从士大夫到普通百姓,无论男女,都要随身佩戴香物。
等到六朝及唐代时,上层社会熏衣、熏被褥已成习俗。不仅女人的衣裙要熏香,士大夫的衣袍也要过这么一道手续。唐朝皇帝每年腊日(腊月初八)都会赏赐大臣美容化妆品,有时也要赏衣香。白居易的《早夏晓兴赠梦得》有云:“开箱衣带隔年香”说的便是隔年的衣香芬漫出箱外。
后来民间文化与宗教文化相互影响相互结合,焚香也成了一项宗教仪式。在《无量寿经》、《法华经·提婆达多品》、《维摩诘经》等多部佛经都把沉香当做神圣贡品的记载。道教中也有“三柱真香通信法,三界神明降福来”的说法。在《降真香条》中也有:“降真香,能辟一切不祥。”的说法。
宋代丁谓的《天香传》是中国香文化的起源,书中讲到香除了“奉神明”还有“可以达蠲洁”(去病、除疫、养生)的作用。唐宋时期,从草香到树脂香的进入,香料也变得丰富。合香成为主流,由多种中药材按照一定比例配比而成合香,在燃烧后,各种药材会随着香气进入人体,从而达到养生保健、防病治病的效果。
如《神农本草经疏》中的“口鼻得芬芳清阳之气,则可除恶气,安脾胃。”又或者《苏合香疏》中又说:“凡香气皆能辟邪恶,其走窍逐邪,通神明,杀鬼精,除魇梦,去温疟虫毒,亦能开郁。” 这都是古人以香养身的最佳例证。
《大学》说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一缕清香,可以使人身心平静,性格恬淡,逐渐摆脱一些或有可无的负担和累赘,使人心无杂念,不受外界侵扰,提神醒脑,除烦去燥,除秽除昏,从而达到沉静、空净、灵动的境界。
从唐末开始,人们就在香的应用中增加了一项“修心性”属性,这种情韵始终是明清人士力求保持的一种雅尚。宋代的这种“修心性”的用香方法是后代一直追寻的一种境界。黄庭坚、苏东坡、丁谓、范成大等这些宋代的士大夫,把“修心性”的香文化打造成一种风潮,合香、填词、作诗,风雅至极,并后世明清影响深远。
从祭祀到日常生活,到养生保健,再到修身养性,焚香,与插花、饮茶、弈棋等源于中国的生活艺术,构成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最富诗情画意的篇章。
焚香是最奇怪的
不论何时
只要看到一柱香
心灵就有了安定的力量
相信那香不只是一缕烟
而是在遥远的地方
有一个神借着那一缕烟
聆听了我们的声音
—林清玄